捏住草,楚江阔上前两步,直视向江尚歌,屏息凝神,开始往草里灌入神力。
见他这副模样,周围那些讥骂他的并可也纷纷止住了口,心中嘀咕起莫非人不可貌相,谷阳拖来的那个少年真是什么厉害人物?
就连江尚歌也在此时紧张了起来。
兰庭芳目光一亮,若楚江阔真能当场验真谷阳所言是真的话,陈鱼雁跳出去帮他说话不仅不会给灵枢阁带来麻烦,还能借此得到他的好感,这倒是很好的事啊。
万众瞩目之下,随着神力的灌入,楚江阔的气势似乎也开始升腾。
但关键时刻,一股强烈的脱力感袭来,顿时让楚江阔身形晃了一晃,险些倒下,谷阳连忙扶了他一把:
“怎么样,难道现在用不出来了?”
“嗯……”
楚江阔苍白着脸点了点头,今天使用过太多次神力,消耗实在是太大了。
席上,神色紧绷的江尚歌骤然放松了下来,哈哈大笑:
“哈哈哈,什么叫现在用不出来了?他根本就是只是一个凡人,谷阳你带着这么一个小痞子出来污蔑我,到底是何居心?”
这一下,那些刚被楚江阔唬住心中犯起嘀咕的人又纷纷抛下心中疑虑,伴着江尚歌的口风对楚江阔、陈鱼雁、谷阳三人讥讽起来,兰庭芳怒瞪了陈鱼雁和楚江阔一眼,又羞怒地转过头,不再理会两人。
见楚江阔一副虚弱至极的模样,精通医术的陈鱼雁连忙跑过来给他号了一下脉,便向众人道:
“江江大哥他现在脱力严重,你们想让他证明就等他恢复力气之后再说!”
“笑话,什么脱力严重,根本就是借口!”江尚歌怒道。
其他人此刻也都已经完全站在了江尚歌一边,认为楚江阔就是跟谷阳合谋向污蔑江尚歌的。
自己被辱骂可以不在乎,但看着谷阳和陈鱼雁因为站在自己这一边也被众人辱骂,楚江阔心中极为不畅快,连忙向阿宝说道:
“阿宝,你上次不是能把你储存的能量给我吗,快帮我恢复一下,我还要再使用一次月光闪!”
“不行不行,刚才你把一个活人装进我肚子里,他在我肚子里乱闹弄得我肚子好疼,我的能量早就被泄光了,给不动。”
楚江阔愣然。
难道今夜就非得让谷阳和陈鱼雁为他蒙受那么多的屈辱么?
过了今夜,他再想找一个能在众目睽睽下说明事实真相的机会可就不容易了,那样的话始终都会有辱骂他和谷阳及陈鱼雁的流言存在。
心中一狠,楚江阔紧咬牙关又往手中芒草内灌输起了神力,但最终,他实在坚持不住神力带来的强烈脱力感,意识瞬间断线昏迷了过去。
谷阳和陈鱼雁连忙搀扶住了他。
江尚歌坐在一侧冷笑:
“装,继续装!”
“他是真的昏迷了!”陈鱼雁咬牙瞪向江尚歌。
红莲宫那一行人当中,钟离顿时心中一紧,还想起身奔过来查看,但见陈鱼雁护在楚江阔身侧,她又,扭头暗自轻哼一声,坐下当做与自己无关。
“不论他是不是真的昏迷了,今日之事,摆明了就是他与谷阳合谋来污蔑我,你还帮他们,你说说,你们三人,该当何罪?!”
历喝一声,江尚歌转头瞪向灵枢阁那一行人。
谷阳无门无派除了他个人以外没有追责对向,楚江阔就是一只毫不起眼的蝼蚁,而陈鱼雁背后还有灵枢阁,追责目标可就很大了。
兰庭芳赶紧起身,歉意地朝江尚歌抱拳行礼:
“抱歉,鱼雁她年纪小不懂事,容易受人蛊骗,还请江少庄主勿怪!”
言毕,兰庭芳又看向陈鱼雁:
“快回来!”
陈鱼雁年纪偏小,心中把对与错看的一向很重。
看兰长老一边想卖楚江阔换取自己置身事外不得罪江尚歌,一边又想借着让其他人落井下石而她们置身事外的方式来获取楚江阔好感,她心中着实不忿,娇蛮道:
“我不!”
“你怎么变得跟赵小茵一样,为了外人敢不听话?”兰庭芳咬牙怒斥。
“小茵姐根本就什么也没做错,就只是因为她没有完全按你说的做你才责罚她的!”听提到赵小茵,陈鱼雁怒然反驳兰庭芳。
“还敢顶嘴!”兰庭芳一拍桌子站起身,见四周和江尚歌一起冰冷直视向她们的众多目光,她一挥手又坐下:
“不管你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此事真相暂不明晰,楚兄弟他脱力昏迷,无法摆出证据,但等他醒来便可证明,江尚歌你心急什么?”谷阳抬头看向江尚歌。
“等他醒来?真当我有那么多闲工夫陪你们耍么?”
谷阳又看向江望月:
“江庄主,我保证我所言没有丝毫虚假,陆大小姐描述她一家被救时看到的那招,的确与楚兄弟的一个招法完全相似,只等楚兄弟休养足够便可得知,还望江庄主你能给楚兄弟证明的机会。”
江望月目光凌厉,似能看穿人心似的分别在楚江阔和江尚歌身上扫过,威严道:
“既然事情尚有争议,自当彻查个水落石出,就让那位小兄弟休息足够再来证明吧。倘若真是犬子冒领他人之功,那江某绝不包庇;但如果是有人污蔑犬子的话,那江某也不会轻饶。”
说道最后,江望月暗暗瞪了谷阳一眼,毕竟今日这种事的确像是谷阳带别人来污蔑江尚歌的。
“我没那么多时间等他清醒,这样吧,十六天之后的比斗大会上,我再给他一次机会,届时若是他不敢应战或是败于我手,那谷阳你伙同他人污蔑我一事就坐实,你、陈鱼雁,还有那个小痞子都得付出代价,灵枢阁也必须给我个说法!”江尚歌看向灵枢阁一行人,傲然道。
兰庭芳更是目光寒意涌动地怒瞪向陈鱼雁。
“好,待他醒后,我会告诉他。”谷阳应下。
“谷阳。”江望月这时看向了谷阳,“关于我让你做的事,就暂且搁置不谈吧,等尚歌的事水落石出了再说。”
“是……”谷阳目光暗了暗,他刚把那柄锻铸成刀型的铸铁拿出来,江望月对他的雇佣就暂时终止了,这不是白干了吗?
江望月又看向陆全:
“陆先生,不如安排一间客房给那个昏迷的小兄弟,就让他在陆府中住下。”
钟离嗤笑声响起:
“还是算了吧,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江庄主您儿子江尚歌真是个沽名钓誉的伪君子,让得罪过他的人跟他同住一处地方,那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你说什么?!”江尚歌怒然看向钟离,其他事犯不着令他如此生气,但伪君子三字已经刺痛到他了。
钟离没理会,继续说道:
“这个小子和我住在一个地方,我带他回去吧。”
此言一出,怪异的目光纷纷又注视向了红莲宫那一桌,搞不明白红莲宫的人和谷阳扶着的昏迷少年又有什么瓜葛。
红莲宫的人向来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基本都是一派淡漠,只有苏牧和赤练来回扫向楚江阔和钟离,苏牧饶有兴致的露出浅浅笑容,赤练则是眉目阴沉。
“你一个女孩家怪不方便的,还是你说明地方我送老楚去吧。”谷阳道。
一开始钟离对楚江阔都还要打要杀的,谷阳也没那么容易信任钟离。
“今日这宴会就到此为止吧。”江望月叹了口浊气,扫向在场的那些神异者:
“一开始我说过我要公布一件望月山庄的丑事,此事我就现在说出来吧。陆先生一家与我望月山庄相识是因为他们一家遭遇掳劫,而掳劫他们的人,实则就是我望月山庄之人,是我望月山庄门下一个叫做百锋寒的弟子暗中指使的,他的目的关乎我望月山庄的一些内部机密,江某不好细说,此刻百锋寒已经带着一些忠于他的人叛逃出了望月山庄,我也不知他会逃往何处,若在座诸位能有幸遇到那百锋寒,可以出手的话还请出手捉拿或是击杀,为我望月山庄清理门户、亦是为民除害,江某先行谢过,能捉拿或是击杀百锋寒的人,望月山庄必定给予重谢!”
红莲宫、龙渊门、呼啸庄三方的人听到此消息,纷纷目光一亮。
刚宣布这宴会散场,陆家家丁忽然带着一个身穿黑衣的汉子走入宴会场中,那黑衣汉子找到龙渊门石雄的身影,连忙面色焦急地跑到石雄身边,耳语了几句。
石雄听完面色大变,连忙向陆全和江望月告辞,跟着那黑衣汉子慌慌张张的走了。
毫无疑问,那黑衣汉子是来通报龙渊门剑庄中发生异变的事。
……
醒来,楚江阔见自己回到了自己在豪侠堂中所住的房间,感受到腹中的强烈饥饿,他便起身想先下楼去要点吃的。
此时屋门却被推开,谷阳那足够把门框完全挡住的庞大身躯端着两盘酱肉走了进来,见状他连忙把酱肉端到楚江阔面前,说道:
“哎呀老楚你总算醒了,想不到你说的竟然是真的,竟然还真有用完后会让人疲惫的力量,昨天我还怀疑你来着,抱歉抱歉,来来来,快吃点东西……”
楚江阔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边吃边问道:
“你怎么也会在这,钟离带你送我回来的?陈鱼雁那小丫头呢?”
“陈鱼雁那小丫头跟兰庭芳回素问楼去了,昨天钟离那娘们说要把你送回来,我看她对你要打要杀的有些担心,索性就问了地方跟着一起来,顺便也住在这了,就住你对门的房间。”
误会解释清楚了楚江阔倒不怕钟离会对他又打又杀的,不过听谷阳担心自己安危,他心里倒还是挺感动的,想起昨夜谷阳和陈鱼雁一起跟他承受着别人辱骂,他心中惭愧,便向谷阳问起昨夜在他昏迷之后又发生了些什么。
听谷阳细细解释了一遍,楚江阔又问:
“江尚歌说的那个比斗大会是什么?”